【双玄】二人游
上天庭时期。注意有女相出没。
做惯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，师青玄也会一时兴起，跑去人间尝尝新的美食佳酿。一到元日更兴致高昂，觉得多半会有不容错过的热闹。
“那边的糖人儿形状好奇怪，明兄你要不要尝尝。”
“那边好像搭了戏班子，明兄我们去看看吧！”
“那边的……”
“你想在人间过夜吗？”贺玄忍无可忍，打断了他，“今晚有神官新殿建成的宴席，你是答应了要去的。”
而且女相就算了，你在这种凡人裹紧棉衣的温度中穿裙子，不觉得太突兀了吗？“真是有伤风化。”
两人身高有差，贺玄说话时还得稍微低头。不过师青玄并不介意，反而乐在其中，还常常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听——成功率不太高。
师青玄道：“嗐，没关系，功德送到了就行，人去不去无所谓的。明兄你不可能馋他家那点饭菜的对吧？”
贺玄：“……我当然不会。”
前面的人潮簇拥在一起，仰头望向楼上。楼上加了薄薄的纱帐，一妙龄女子用扇子遮住脸，另一手将绣球抱在怀里。两层遮挡，让人看不清女子的脸。
“看了这么久了，什么时候扔啊？”
“这是谁家的姑娘？不露脸都觉得一定是个长得标致的美人。”
师青玄“哇”了一声，收起风师扇敲了敲贺玄的肩，示意他一起看热闹。
贺玄有点心不在焉的，不知在想什么。忽然他听到人群发出惊呼，感受有东西在接近自己，头也不抬地伸手一抓。
全场静默。
师青玄的扇子僵在空中，尴尬的情绪蔓延开来。然后他没忍住，在安静的空气里一下子笑出声来。
楼上的女郎仍是没有露脸，也没有开口说话，只是轻轻招了招手。
“好运气啊小伙子，”已经有人围了上来祝贺，“出来逛街就能带个老婆回来，什么时候这种好事也让我遇到啊。”
贺玄低头看了看绣球，旁若无人地塞到他手里：“现在你遇到了。”
然后在一群人的干瞪眼中，拽着师青玄走了。另一人恍然大悟：“人家有老婆了，还是个绝世佳人，还管什么绣球啊。”
然而此时，师青玄回头看了一眼那楼上的女子，疑惑地顿住脚步，慢慢挣脱了贺玄的手。
是错觉吗，他好像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，像是某种香气。“你有闻到什么吗？”
贺玄道：“没有。”
“奇了怪了……你在这等我一会儿。”师青玄说，“别乱跑啊不然我就找不到你了。”
“你去做什么？”
师青玄没理他，径直往茶楼上跑去。
他一上楼就闻到了极为浓烈的熏香，不同于寻常香气，它浓得简直呛人，不停拿手扇风也挥不去。
二楼空荡荡的。这里本该是一间茶馆，如果借用地方抛绣球，也不必把整层楼都包下来吧。该不会……
“是郎君吗？”
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隔间的门内传来。那正是抛绣球的女子所坐的位置。
“我……”师青玄一开口就捂住嘴。遭了，忘记现在是女身。
他飞快掐了诀变回去，清了清嗓子，说：“是。”正想推门，又听见那女子道：
“哦？是我的郎君吗？我可是什么都没穿，只有我的郎君才可以进来看哦。”
师青玄：“？？！”
他脸蹭地一红，咬咬牙，将贺玄话在心里回敬过去：“……有伤风化！”
还没来得及想下一步，他就呛得连连咳嗽起来。
好像有无形绞颈的绳子在折磨他，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。香气荡然无存，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发疼的窒息感。
要他收拾一下杂碎并不麻烦，但外面是有无数凡人的大街，这里要是闹出太大动静，是会被君吾谴责的。
新春就让路人看见血溅茶楼，可不是好兆头。
他被绞得难受，忽然被人从背后一拖，被拽进了怀里。
低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：“屏住呼吸，闭上你的眼睛。”
话音一落，茶馆的灯光连带着周围房屋的灯火都尽数暗了下去，无人能看见二楼发生了什么。
隔间的门没有开，但黑雾无孔不入。
从缝隙内钻进去，不容挣扎，瞬息间便有紫色烟气从门缝里流泻出来。
师青玄方才那种难受的感觉也一并消失。
啪。所有的灯又亮了起来。
“明兄？”他转过身道，“你怎么也化女相啦，果然还是这样法力高一点吗。”
“……这是熏香化的妖，她的法力对女相的伤害更小。”
虽然一脸“我懒得跟你解释”，贺玄还是简洁地说道。
“明兄真是见多识广！刚才那一招隔山打牛……打妖是哪里学的？也教我两手。”
两人一男相一女相，师青玄还是毫不避讳地跟他勾肩搭背，得到一个“随你便吧”的表情。
“有修为的女子接近她能闻到浓烈的香气，男子则会有窒息的痛感。”贺玄道，“但你是神官，应该不至于反应这么大，刚才还发生了什么？”
师青玄想了想，道：“她问我‘是郎君吗’？”
贺玄道：“你回答了？”
师青玄点点头。他只是想悄无声息地接近那女妖，再放倒她，这样不引人注意。
“你回答就代表你认同了她的操控，当然会很难受。”贺玄说完，又不冷不热地添上一句，“下次别乱答应……你怎么又化了？”
师青玄一撩长发，理直气壮：“男相穿裙子上街会遭人围观的！”他去挽贺玄的手臂，把不说话当默许了。
贺玄：“……”行吧，倒也没问题。
只是不知道那些凡人若是知晓有一神一鬼扮做好姐妹，和他们一起逛街，会作何感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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